[靛青之夜] 越界

【靛青之夜】 憂夜X空也日劇《靛青之夜》衍生　憂夜X空也

4.越界


　　經過數日的治療，雖然還是必須拄著拐杖才能行動，不過憂夜在醫生的診斷之後，確認已可以出院。

　　當然，出院就表示必須要回家靜養──其實憂夜更想回到店裡工作，不過店長高原晶沒得商量的一口回絕。

　　「不行。醫生已經交代，你的傷口還在癒合，就算是使用拐杖支撐也不可以久站，能躺臥休息更好。所以我是不會答應的。你要是敢來店裡，我拿出掃把也要把你掃出去！」

　　雖然口頭上是恫嚇的話語，不過憂夜可以理解話語背後的擔憂與歉意。

　　「那就遵照店長的意思吧。這段時間請讓我休假，店中的事就麻煩店長了。」坐在病床上，憂夜妥協的微笑。

　　「幹……幹麻說這麼客氣的話……要不是因為我……」高原晶有點難為情的低下頭。

　　一度失蹤、讓高原晶下定決心要等待他歸來的未婚夫，卻在回來時才發現對方只不過是個自私的人渣。這次的事件，不但自己遭受生命的威脅，還讓店裡也因此陷入危險，更不用提還讓憂夜受了傷。

　　店長內心的失落與痛苦，恐怕不是其他人可以體會的。憂夜心想。

　　看著低頭的店長，憂夜有種伸出手摸摸她的頭的衝動：「店長，要我再說一百次也一樣。我很高興能幫助店長，您沒有受傷我更是萬分慶幸。請不要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。」

　　「就算你這麼說……」高原晶皺眉看向憂夜。就算憂夜這麼說，自己內心的歉意怎麼可能就這樣消去呢？

　　只是，這樣爭論下去好像也沒什麼意義，高原晶決定放棄這個話題。

「那你出院後要怎麼辦？」想起今天來探病之前，和老闆塩谷通電話商量過的事，高原晶皺起眉頭思索：「塩谷說你住的地方是巷子中的舊公寓，計程車開不進去、又沒有電梯可以使用，你會很不方便吧？」

　　憂夜搖搖頭：「不會的，我──」

　　等不及憂夜把話說完，高原晶忍不住笑容滿面的提議：「我已經跟塩谷提過了，你要不要暫時來店裡住？

　　「雖然我也住在那邊，不過我現在睡的地方可以讓你睡，反正等到凌晨關店後，我可以到店裡面去鋪床就好。這樣一來，你有人照顧，我們也會比較安心──」店長一副『交給我安排準沒錯』的氣勢，就這樣自顧自的打算著憂夜接下來的養傷生活。

　　「店長不是說只要我去店裡，就要拿掃把把我趕出去嗎？」憂夜忍不住打斷高原晶的連珠砲：「而且，店長對男人請有一點戒心。我們這樣也算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，店長都不會擔心嗎？」語氣中帶了點無奈。

　　「我──我剛剛是指你要回店裡工作的狀況！如果只是去休養當然是可以的啊，」被憂夜一反駁，高原晶莫名的結巴起來：「而且，我相信憂夜不會做出什麼事的。再怎麼樣我也是個『歐巴桑』了──啊啊也還不算是啦，只是總是被人這樣認為而已……所以就算不相信憂夜的人格──」

　　「原來店長不相信我的人格啊？」憂夜明顯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。

　　只是再怎麼裝模作樣，高原晶還是不得不慌張的解釋：「不──不是這個意思啦！我很相信的！很相信！非常相信！我、我只是想說──」

　　「我懂我懂。」憂夜被自家店長的反應逗笑了：「我是跟店長開玩笑的，請店長別在意，放輕鬆吧。」

　　「憂夜你真是──」被這樣一鬧，高原晶本來想勸憂夜回到店中，說服他接受大家一起照顧的念頭，全都被轉移到天涯海角去了。

　　是說──

　　「……憂夜，為什麼我覺得你好像怪怪的？你本來是這種個性嗎？」那種把人玩弄於股掌之間的感覺還真強烈，不知道為何總有種熟悉感──好像在哪裡也曾經遇過一樣……

　　憂夜顧左右而言他：「請店長不用擔心，我已經和朋友說好了，這段時間會借住在他家。店長和老闆的好意我心領了。」

　　「這樣啊……那就好，我也只是擔心憂夜行動不便又沒人照應而已。不過……朋友？是花茶研究會的朋友嗎？我都不知道憂夜有要好到可以搬到對方家去借住的朋友耶……」頓了幾秒，高原晶又忽然略帶神祕的笑了：「該不會是，這個？」伸出小指晃晃。

　　憂夜的私生活向來相當神秘，雖然已共同工作一段時間，高原晶對他的了解也僅止於參加了花茶同好會一事而已。所以一說起憂夜熟識到可以去暫住在對方家的友人，高原晶當然是百般猜想。

　　看到店長為了這種自以為是的發現感到這麼高興，憂夜輕笑：「店長誤會了，只是一個多年的男性朋友而已。也請店長轉告大家不用太擔心，我會儘速康復歸隊的。」

　　「能有朋友照顧當然還是比住在店裡好啦！」高原晶又想起什麼似的補充道：「當然希望你快點康復，不過還是請不要太勉強啊。」

　　「不會勉強的。」憂夜笑著答應。

　　「雖然你總是說不會，但總覺得明明就是個很會勉強自己的人啊……總之還是請憂夜好好照顧自己。」

　　憂夜還來不及回應，就傳來了敲擊門板的聲音。

　　「請進。」

　　「午安，」空也推開門板，施施然而入：「原來店長也在呀。」依舊是高原晶難以抵禦的微笑。

　　空也身上是慣穿的深色長風衣搭配西裝。雖說是慣穿，但高原晶仍可從每一件細部的設計不同，辨識出空也應該有極多件不同品牌與款式的衣服，而且可能連重複穿著的機率都非常的低。

　　「午、午安。」一向倔強不肯認輸的高原晶不得不挫敗地承認，她真的非常難以應付眼前這一位No.1牛郎。所以她暗自決定，果然還是走為上策。

　　「那，我就不打擾兩位說話了。請憂夜記得好好養傷，有什麼需要再跟店裡聯絡，我先走了──」一邊說，人已經一邊退到門邊了：「兩位再見。」門立即被關上。

　　「偷聽是不好的習慣。」憂夜微笑著目送店長離開後，微仰頭便無視空也似地閉目養神了起來。

　　空也並不在意憂夜的動作，自行將帶來的花束塞進病房內的花瓶──這花瓶是前天空也探病時自備來插花用的──花瓶內的舊花束則被空也爽快的丟進垃圾桶。「抱歉，我只是找不到時機進來而已。話說回來，能被憂夜承認為多年的友人，真的感到很光榮啊。」

　　「店長喜歡操無謂的心，沒有必要向她解釋太多。」

　　空也拉過客用的椅子，落座在憂夜的床旁。「告訴高原小姐你是住到我那兒，為什麼會讓她操心？」

　　「你難道會不明白你在店長心中的印象？」憂夜張眼看向空也，表情似笑非笑。

　　「那是她對我不夠理解。」靠向椅背，空也習慣性的將雙掌合攏，指尖輕輕互點。

　　憂夜失笑：「怎麼討論起這麼沒營養的話題了？」

　　其實空也知道自己怪怪的。

　　在面對憂夜時，總是停不下的說些言不及意的話、甚至是半帶挑釁的開玩笑。

　　能成為No.1的牛郎，說話技巧必不會在他人之下，否則光靠外貌，是無法在這個奢華又殘酷的世界佔上一席之地的。但是一遇上憂夜，空也就總是忍不住說些自己都覺得沒有層次深度的對話。

　　或許是為了避免無言以對的尷尬。空也剖析著自己的心態。

　　只是，當兩人相對無言時，那種略帶壓迫的緊張氣氛，又是因為自己心中什麼樣的情緒而產生出來的呢？

　　空也想不出來。

　　或者是說，某種空也內心深處、無法言明的意識，阻止空也去思考這個問題。

　　因為空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思考後的結果。


　　承受那個，最後的答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