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5月29日 星期六

[靛青之夜] 灼傷

【靛青之夜】 憂夜X空也日劇《靛青之夜》衍生 憂夜X空也

2.灼傷



  普通的夜晚,不變的歸途。

  就跟每一個昨天一樣,空也踏著緩慢的步伐,準備回到自己的居處。

  其實空也是有車的,如果要遠行的話,他也會開著車出門。但若只是到店中上班,他還是習慣靠著步行移動。

  空也有時覺得自己的生活跟世界是隔離的。跟大多數的人作息不同,就好像自己被囚禁在一個日夜顛倒的世界。

  所以,他想透過著步行到店中的這一段路程與這個世界交會;即使街頭上的人們仍是疏離、冷淡,但至少還會讓他有跟大家活在同一個世界的感覺。

  當然,也因為這樣,回家的路就必須走在凌晨無人的街頭,平添了幾分危險性。也幸好空也還會一些基本的防身術,尚且足以自保。

  不過,即使足以自保,恐怕也很難應付得了拿著腐蝕性藥劑、由街角暗處竄出來的人──要不是有人也跟著衝出來推了一把,空也恐怕就不是只有手被潑到這麼簡單了。

  其實空也並沒有意識到事情怎麼發生的。只是覺得背後有聲響,疑惑而準備轉頭一看時,就聽到耳邊有人大喊:「危險!」

  接著就是一股力量向自己撞來,同時被某種灼熱的液體淋到手部,並順勢倒臥在地上。

  一片混亂後,抬起頭來看到的是『indigo』的新進男公關,樹。至於行兇的人,早已跑得不知去向。

  「沒事吧?」樹也因為衝撞的力道倒在地上,忘了先起身就顧著詢問空也的狀況。

  空也本想把目前最大的疑惑問出口:「為什麼你──」卻因忍不住手上火燒一般的疼痛而呻吟出聲。

  「請……請不要告訴任何人!」樹看起來有口難言,吞吞吐吐一番之後,只說出這句話。

  空也沒有回話,直視著眼前的人。

  「拜託你!請不要告訴任何人!」表情驚惶的樹爬起身,跪下低頭再拜託了一次。

  看得出來是必死的請求──不,簡直可以說是哀求了。

  「……好。」空也站起,右手扶著仍有嚴重的灼熱感的左手。

  他不是不想問,但他更知道有些問題問了也無法有答案。只能說,他相信『indigo』,相信裡面的成員,相信店長不會看錯人;所以在來不及仔細思量前,答案就已經先說出口。

  樹沒有再說什麼,只是深深一鞠躬後轉身離開;但在表情上,則隱藏不住得到空也應允的微微欣喜。

  空也不語,看著眼前本打算轉身離開的人,在邁出幾步後又回頭望向他,不放心的問:「讓我送您去醫院吧?」

  「不,還是不用了。」看到對方眼神中的擔心,「你不是不想被任何人知道嗎?一旦送我去醫院,就會有目擊者了。」

  「那……我………」樹看起來很為難。

  「別擔心,我會請朋友送我去。」勉強的掏出手機,快速的撥了一個腦中熟記已久的號碼:「喂,您好,我是空也。我現在有一點小麻煩,需要幫忙,可以麻煩您來接我嗎?」

  看起來對方似乎是答應了,空也迅速報上現在位置後切斷了電話。

  「好了,你快離開吧,我朋友應該很快就會趕到,你若不想露臉就趁現在走吧。」

  「謝……謝謝您。」樹再度深深的向他鞠了躬,轉身走了幾步,又回頭看了他一眼,才下定決心似的小跑步離開。

  ……雖然口頭上說得很好聽,這傷口還真是該死的痛……

  壓著受傷的手,空也祈求著來接他的人能早一點到。

  過不了多久──雖然以空也受傷疼痛的左手來說也夠久了──遠遠駛來一輛黑色的進口轎車,迅速穩當的在空也面前停下。憂夜從駕駛座的位置走了出來,步伐一如往常的優雅。

  空也在答應幫樹隱瞞的當下,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憂夜。畢竟樹隸屬於『indigo』,想保密最好也找『indigo』的人幫忙,才能確定這件事百分之百不會傳出去。

  並且空也相信,只要自己提出要求,眼前這個男人就絕對不會多過問。

  憂夜果然如空也所想,下車看過空也的傷勢之後並沒有多說什麼,只是回頭從車上拿出一瓶礦泉水讓空也沖洗了左手,又找了條乾淨的毛巾幫空也蓋住傷口。

  這期間,他一句話都沒有說,只有在空也提出要到都內某所醫院就診時,深深的看了空也一眼然後點點頭。

  因為職業的性質,每個男公關店都會有『熟識』的醫院,在緊急狀況、或是無法公開處理的事發生時,由這些醫院進行治療,可以防止引起外人甚至是警方的注意。空也要求前往的就是為『黃金國』提供這種服務的醫院。雖然受傷的事恐怕還是隱瞞不住,不過至少在這樣的醫院中不會被過問受傷的原因與經過,也可以減少警方介入的機會。

  「雖然你說只是小麻煩,不過依你從來沒向我求助過的經驗,我還想像著是多麼可怕的場面在等著我。沒想到只是這樣。」憂夜坐在駕駛座上,邊把車子駛向醫院邊說。

  「我遭受攻擊,手受傷了,這還『只是這樣』?」而且還是從剛剛到現在沉默許久之後的第一句話;這讓空也忍不住看著憂夜挑了挑眉。

  「比起我開車去找你的路途中,腦中所轉過的千百種想像,這已經算是最不嚴重的一種了。」

  憂夜答話時並沒有回望空也,只是專心的看著前方著道路。

  「……讓憂夜先生擔心了,真是抱歉。」空也低頭,眼中透露出笑意。

  而憂夜則保持著一貫的沉默,直到把空也送到醫院後都未再開口。

  醫生為空也的傷口進行了清洗、消毒與包紮。雖然空也表示自己可以叫計程車回家,憂夜仍堅持留下來等待。

  不過,當憂夜看到空也綑得像木乃伊的左手,嘴角抿不住那輕輕的一笑時,空也就覺得自己原本滿懷的感謝之情消失殆盡。

  看診完畢,憂夜跟空也並肩在醫院的走廊上走著。凌晨的醫院並沒有什麼病患,偶有值班的護士走過兩人身旁,總會忍不住回頭多看一眼。

  憂夜從診療完畢後就一直若有所思的樣子,讓空也忍不住開口:「怎麼了?」

  「我在想……你既然選擇到『這間醫院』,就表示這事你不想鬧大。不過我也明白,這和之前的案子必定有所牽連。你想怎麼做,我無意干涉,不過既然被犯人認為是目標,就要更小心才行。」

  「嗯,我會小心的。」空也點點頭。

  憂夜深深吸了口氣,道:「希望你不會嫌我多事,不過我想,你要不要考慮住院?」

  「住院?」空也疑惑的側頭。

  「你現在這樣子,上班並不方便。不如住幾天醫院,可以避避危險。」憂夜眉頭深鎖,停下腳步轉身面對空也:「畢竟對犯人來說,如果你正常的上下班,就表示他並沒有成功達到目的,你有再次遭到襲擊的可能。」

  「我的傷勢沒有那麼嚴重,住院有點多餘吧?而且若能引出犯人來,我覺得也不是壞事。」空也看著自己的左手笑了笑。

  憂夜往前跨了一步,停頓數秒後忽然伸手握住空也被纏滿紗布的左手腕:「不要貿然以身涉險。」

  「我……」空也語塞。

  「絕對不要。」憂夜的眼神絲毫不退讓,牢牢握住空也手腕的程度,正如同他對此事的堅持。

  空也忽然明白了憂夜的擔憂。

  是啊……當年,要不是因為有人太貿然行動……

  原來,七年的時光只是假像;只要回過頭,夢魘就緊緊跟在身後。所以空也自己從不回頭,也忘了要怎麼回頭。

  眼前的這男人,也一樣被那個夢魘抓住了吧?所以才會對這一件事有著難得的堅持與強硬。

  空也把手輕輕搭在憂夜握住自己腕部的手上:「我知道了,我等一下就去申請住院吧。」

  憂夜點點頭,放了手:「抱歉,沒弄痛你吧?」

  「沒事的。」空也笑了。

  被握住的手腕,似乎還殘存著憂夜未能言明的澎湃情緒。

  就好像手腕也被這樣的情緒灼傷了一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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